文 | AI财经社 刘丹如
编 | 严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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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5日，网上传出直播平台熊猫直播大规模裁员的消息。下午两点，熊猫直播的员工群收到了人力资源的裁员通知，并@了全体成员。
有内部员工向AI财经社透露，2018年1月熊猫直播就开始内部裁员，对于裁掉的员工，熊猫直播仅赔偿半个月的工资，远低于同行业水平。
熊猫直播创立于2015年7月，创始人是著名网红富二代王思聪。由于王思聪在社交平台上有超过千万的粉丝，熊猫直播在诞生之初就成为了行业焦点。创立早期，熊猫直播融资颇为顺利，2015年至2017年期间，熊猫直播前后获得5轮融资，最后一轮融资达到10亿。多轮融资后，王思聪仍旧占股40.12%，2018年07月，行业内曾传出消息，熊猫直播作价约30 亿人民币寻求买家，如果卖身成功，王思聪也将成为最大受益人。
但在3月6日，内部员工向AI财经社透露，此前王思聪曾与多家直播平台商谈，想要将熊猫直播出售，其中与一家互联网巨头进展顺利，但在其后的尽调中，对方发现熊猫负债太多，最终放弃了收购。
有投资机构相关人士也向AI财经社透露，熊猫直播的BP曾被发到多家大公司，希望能够被收购，其中一家同类公司也表现出了兴趣，但最终应为负债太多没能合作成功。根据企查查显示，熊猫直播2015年亏损约5000万元，2016年亏损约5亿元，2017年亏约8亿元，最终导致熊猫直播的破产清算的数额尚不明确，但根据熊猫直播公司内部传闻，其负债数额高达十几亿。
王思聪为什么做不成熊猫直播？
王校长的直播真爱
直播一直是王思聪十分看好的方向。早在2015年9月，他就宣布投资台湾直播APP 17，当时王思聪担着“娱乐圈纪检委”的称号，在微博风头正盛，投资17的消息一经传开，就给该名不见经传的直播平台带来了巨大的流量，但不到一个月，17就因涉黄惨遭下架。
17的夭折没有阻止直播风口的到来，反而拉开了国内百播大战的热潮。早已上线的映客、花椒趁此机会一拥而上，瓜分了17带来的热度与流量。王思聪对自己发掘风口的能力颇为自信，他曾说过：“我不会追求热点，因为很多热点都是我最先创造或发现的，比如直播。”
17直播兵败后，2015年9月，王思聪成立熊猫TV并亲自出任CEO，此前，他很少在微博宣传自己公司，为了熊猫TV，他一改风格，多次用个人影响力为熊猫TV导流，并利用“”富二代”形象包装制造了多起为主播刷火箭、重金挖主播的新闻。如此种种，使得熊猫TV在晚于大多数游戏直播平台入场的情况下后发制人，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进入了游戏直播平台的前三。
得益于王思聪在电竞圈的影响力和调动资金的能力，早期的熊猫直播斥巨资挖走了不少原本游戏直播平台的大主播，一度将主播的身价炒至千万元。一家游戏直播公司的运营人员就告诉AI财经社：“原本大主播们的身价只有百万左右，熊猫出来之后迅速提升了整个市场挖人的价格，所有平台都开始相互竞价挖人。”
除了斥巨资挖人为新平台造势，王思聪还多次尝试了直播综艺的形式。2016年7月，在秀场直播已经初现颓势的情况下。熊猫直播斥资一亿元办直播综艺《HELLO，女神》，王思聪亲自担纲制片人，跑遍全国各大城市选美。这档节目的效果最终平平，但此后王思聪又搞出了个人脱口秀综艺《小葱秀》助阵熊猫TV在直播综艺的试水。
在熊猫直播成立之初，王思聪投入程度并不低。之前，王思聪大多以投资的方式参与公司运作，而熊猫直播早期运营过程中，王思聪作为CEO参与了整个产品的打造与内容策划。COO张菊元曾在直播榜单的采访中表示，熊猫直播最早期团队成员不到20人，每周都要开两三次产品会议，王思聪从不缺席，大到办公地点的规划，小到一个产品按钮的设计，都会给出自己的意见。为了给熊猫直播造势，王思聪花2000万签下韩国女主播尹素婉，引来无数网友围观。此外，他还斥资2亿签约的韩国女团EXID和T-ara，这些举动很快就让熊猫直播在游戏直播行业成为直播风口中炙手可热的一家，巅峰时期曾拿下过如PGL、SLI（绝地求生）等重要赛事的独家版权，在电竞领域发展势头迅猛。
屡战屡败
熊猫直播的倒下并非毫无预兆。2018年中旬，就有传闻称熊猫直播正在寻求买家，当时的估价在30亿元左右，不少公司都表现出了兴趣，斗鱼、虎牙包括网易都曾与之接触。卖身传闻传出的同时，外界也盛传熊猫直播陷入了资金困境，大股东撤资、员工工资无法结算、大主播出走。
张菊元曾对这些辟谣，并表示熊猫融资进展会尽快公布。但最终，熊猫并没有等来新的买家，有接近熊猫直播的内部人士告诉AI财经社，今年年初仍旧有大公司想要收购熊猫直播，如果该合作完成，熊猫员工还会入职该公司。但由于熊猫直播负债太多，最终没能合作成功。
从去年年中的卖身到今年破产消息传来，始终有传闻称王思聪早已套现离场，但根据企查查显示，王思聪仍旧是该公司最大的股东，持股40.12%。相较于其他倒在直播寒冬的平台，熊猫直播拥有更高起点和更多资源，但即便如此，在竞争激烈的直播行业，王思聪对直播的热爱也没能换来创业坦途。
在公司管理方面，熊猫直播产品度过草创期后，王思聪就将管理和经营权限下放给了COO张菊元、副总裁庄明浩等人。离职员工透露，王思聪偶尔会在公司露面，甚至会对公司的周边产品提意见。2017年熊猫直播年会，王思聪还给员工发金子作为奖励，但大多时候，王思聪并不参与公司的日常管理。
在直播方向上，熊猫直播始终想要开辟一条不同于传统秀场以及传统游戏直播的路径。王思聪曾认为直播平台的前景是新形态的电视台，这也是他提前在泛娱乐领域布局的目的。除了游戏直播，熊猫直播一直试图在直播平台上制作出精品化的PGC内容。按王思聪的布局，他所投资的电竞、体育、音乐、艺人经纪等都可以输送内容给熊猫TV，为这个电视台导流，而主播们则将获得后的流向进行变现，在他的布局里完成内容、平台、变现的闭环。
实际上，从最早的来疯直播投资20亿打造直播综艺，到熊猫斥资上亿试水《HELLO，女神》，不少直播平台都尝试过直播综艺的形式，大部分悄无声息，只有斗鱼与米未合作的《饭局的诱惑》算掀起了一些水花。
除了在直播综艺上折戟，2017年突如其来的限韩令也使得王思聪签约韩团的计划打了水漂，几次尝试未果后，熊猫直播在整个直播行业日益沉寂，王思聪也逐渐不在微博为其站台。
2018年1月，王思聪投资了冲顶大会，掀起直播竞答的热潮，在几乎所有平台都投入这股热潮当中之时，王思聪自己名下的熊猫直播却并未参与其中，冲顶大会也是完全独立于熊猫直播的存在。从最初的全力投入到逐渐消失在公司的日常管理，王思聪与熊猫直播之间的连接也越来越弱。
对于名下拥有众多公司的王思聪而言，倒闭一家公司也许不像其他创业者那样伤筋动骨，但对于此次被迫离职的员工而言，这段旅程不得不仓皇收尾。
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第43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8年12月，网络直播用户规模达3.97亿，多家直播平台宣布关停，用户大规模流失超过两千万。熊猫直播不是第一家，也不会是最后一家倒在寒冬的平台，但这家原本极具行业头部潜力的公司，成立不到四年就宣告退场，对于整个直播行业而言，无疑又是一声警钟。